說到西方金融市場的起源，繞不開匯票，因為匯票不僅從時間上來看，是所有金融工具中間最早出現的，而且意義重大，影響全局。如果沒有匯票，就不能夠發展遠程貿易體系。如果沒有遠程貿易，就不能夠形成世界型的市場。如果沒有一個大市場，就無法進化出，非常細緻的社會分工。如果做不到這一點，現在整個西方資本主義制度就別想了，做不到。
（一）十字軍東征的糧餉問題
西方匯票，應該說它跟教會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繫。這個匯票不是做國際貿易用的嗎？怎麼會起源於教會？怎麼會跟教會有關？這就是比較有意思的地方，現在西方金融體系的很多核心部件都是源於教會。
匯票起源於教會，要談到第一次十字軍東征。1095年教皇發動基督教國家，攻打耶路撒冷。在整個戰爭期間，教皇碰到的最大一個難題是什麼呢？軍餉。前線已經打起來了，要補充軍餉，要沒錢大家不打仗了。
但軍餉怎麼運？要知道都是金銀幣，涉及到這麼大規模的運輸問題，可把教皇難住了。如果我們來看當年的地形，會發現從意大利要想把軍餉運到耶路撒冷，可以走陸路，走陸路就必經土耳其，而且要橫穿土耳其。
但土耳其當時是什麼人呢？塞爾柱突厥人，這幫人不好惹，打仗很厲害，他們也是穆斯林。當年小股的十字軍在這個地方經常被他們消滅，至於其他基督教國家的商隊更不敢走這條路，肯定被打劫。所以陸路是不可能的。
海路倒是可以直接到，但是海路也有問題，海路風險也很大。冬季風急浪高，經常發生海難，而且打仗還會碰到對方的敵艦等等，還有海盜，這也是個問題。但是如果長期不補給前方，那麼前方就支持不住。
教皇為這個事情很苦惱，危難時刻，有一幫人站出來說我們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。這幫人是什麼人？聖殿騎士團。
當年聖殿騎士團的確是雄霸一方，成立於公元118年，就在耶路撒冷聖殿山的附近，成立之後，教皇給他們大量的優惠政策。它其實是一個“混血兒”，他一方面是封建的騎士，一方面是修道院，它既是修士又是騎士。
聖殿騎士團徽章
（二）堪比國家的聖殿騎士團
這幫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麼？財產和納稅。他們不管怎麼賺錢，也不管用了多少土地，一分錢都不交，既不交給國王，也不交給教會。這就是教皇為了鼓勵這些人在前面打仗所提供的特殊政策。
要不然誰到前面去賣命。整個基督教征服的這些地中海東岸國家，主要軍事力量就是聖殿騎士團。騎士團人數最高的時候能夠達到數千人之眾。
數千騎士，好像不算啥，咱們動不動就有多少萬人。但在歐洲，騎士可不是一般的概念。騎士的馬匹，還有他全身的盔甲，各種裝備極昂貴，不是一般家庭負擔的起的，必須得是大戶人家，很有錢的人才養得起騎士。
而且騎士不是一個人打仗，他帶了一個隨從班子，有弓手，帶刀侍衛，還有伺候騎士各種生活起居的人。幾千人的騎士規模，最多時候在整個地中海東岸能夠調動數万大軍，這是個什麼概念？
如果跟同時期的其他封建王國進行對比，法蘭西國王夠牛吧？法國國王自己領地上只能養得起三四百個騎士，其他的國家更不用說了。所以幾萬大軍在中世紀的歐洲可以匹敵任何一個大國，很有實力。
比如說法國聖殿騎士團，巴黎圣殿騎士團，然後倫敦也有，德國、意大利、西班牙等主要國家都有，它是一個遍布歐洲和地中海地區的一個龐大的網絡。在200多年的十字軍東征過程中，聖殿騎士團通過貿易賺了大筆的錢，這筆錢用來購買土地收購資產，還從事金融業務等等。聖殿騎士團以一種相當迅速的方式積累財富。在整個歐洲，他們所控制的城堡有9000多座，在歐洲各個國家都有大量的田產。
比如在法國的香檳地區，聖殿騎士團擁有15,000英畝的土地，而且他們擁有自己獨立的軍隊，獨立的司法系統、獨立的財政系統，獨立的稅收系統，一切都是獨立。也就是說，他們跟國王和教會比起來，更像一個獨立王國。
為什麼後來人家要滅了聖殿騎士團？樹大招風，惹急了很多國王和教會的一些人，最後聯手滅了聖殿騎士團。不過在當年騎士團的勢力還是非常強大，聖殿騎士團應該是中世紀全世界第一個武裝金融、地產貿易的一個複合體，相當強大。
當年教皇請聖殿騎士團去押運軍餉，選擇還是很穩妥的。因為騎士團還有自己的海軍艦隊，有自己的武裝力量，他們押運從海上走，是最安全的。
（三）匯票的起源
除此之外，它還有大量的分支機構，這些分支機構都在做生意，都在做貿易，在各地都有金錢和活動。教皇讓他們去運這些軍餉，對他們而言就是個轉賬的問題。不需要每一次用船，轉賬之後最後做清算。需要用錢的時候再弄一艘船去當地的分部就完事了。所以它天然就能夠進化出一種遠程匯兌的體系。
中世紀歷史中，法國國王、英國國王，還有各個地方參加十字軍東征的騎士們，往往都要使用聖殿騎士團的這套遠程匯兌系統，這個系統是怎麼工作呢？你把錢交給他，他會給你開張匯票，拿到這張匯票你可以走遍歐洲各地，隨時可以取出現金來，只要到它的分支機構，拿錢沒問題。
這是歐洲人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現象，所以匯票代替了金銀幣，在市場上大量流通。對於這套體係可能大家會提出一個問題，自古以來我們說的信用不就是欠錢嗎？
欠了錢之後你準時還錢不就建立個人信用了嗎？當然這個東西是自古就有，中世紀出來的，不光是信用，更指的是信用的流動。比如這套體系中，匯票是可以轉讓的，是可以流轉的。個人信用是你在你自己身上而已，它不能夠流動。所以這種信用加上它流動所產生的新的觀念，可以說中世紀創造了真正的一場金融革命，很多國家都受到它的啟發。
不過說到匯票起源的問題，在國際上實際上是個爭論的大熱門，有幾派人，一派英國學者、美國學者、德國學者這中間很多人是日耳曼斯坦的，所以他們主張匯票的發明，是日爾曼人創造出來的這套體系，認為它發源地是在香檳貿易集市，是在弗蘭德地區，這是我們經營的地盤。
但是拉丁人、意大利人他們提出的觀點說你們那時候比我們落後太多，這套體係可能是我們意大利搞出來的，因為我們當時商業貿易很發達。還有一些學者可能比較公正，說所有這套東西其實都是起源於伊斯蘭地區，這話有沒有道理？
其實很有道理。英文中我們現在國際通用的商業術語，海關、關稅交易、倉儲全部是阿拉伯語言，也就是當年的穆斯林，當年的阿拉伯地區是高度繁榮的，遠遠超過歐洲。當然，也有說最早發明匯票的一定是中國，因為我們在唐朝時候就有飛錢。
目前來看，唐朝有可能是最早發明匯票的國家，但是唐朝所發明的匯票不能夠直接影響到西方的金融體系，主要是太遠，沒有直接的交流，而我們探討的主題是西方的這套東西，它誕生的土壤是什麼？它出現的代背景是什麼？
先不用去考慮唐朝問題，伊斯蘭國家也類似，伊斯蘭起源有可能跟唐朝差不多，因為公園七八世紀就實現了大擴張，遍布全球的勢力範圍，同時建立的是全球的商業貿易網絡，這導致它做遠程貿易就必須得使用類似匯票這樣的製度。匯票的出現，必須要有兩個重要的條件。
（四）匯票形成的條件
第一必須得有國際性的體系，或者國際性的網絡。誰最早建立的網絡？聖殿騎士團，1118年。意大利商人甚麼時候跨出意大利半島的？
現在從資料上可以查出，1200年他們到法國相信貿易集市，1250年前後到達了英國，1300年到達的弗蘭德，落後人家近百年。因此聖殿騎士團搞出匯票最有可能。最早的匯票是1199年發現的，顯然意大利商人當時還沒有國際化，還沒有形成全球貿易網絡。
從這個角度來說，聖殿騎士團在歐洲應該是最早發明和使用匯票的，不過雖然是聖殿騎士團最先搞出的匯票，但確實在意大利商人手中變得非常的發達，概念立刻普及了。這又是怎麼回事呢？
（五）匯票的普及和銀行業的再發展
聖殿騎士團那幫人從骨子裡看，他們還是騎士，是封建領主，思想觀念比較狹隘，他們不是真正的商人，他們賺錢是靠武裝押運這個特殊的條件，賺來錢投到哪呢？投到了土地上，主要以土地為主。這是土老財的思維方式，有錢買地，所以才會在歐洲有這麼大量的土地。
意大利商人跟他們不一樣，意大利商人有錢之後投什麼？投工業和貿易。比如羊毛紡織和毛紡工業，就是當年意大利人的拿手絕活。而這個行業在當年就好比現在的超級暴利行業，非常賺錢。
意大利商人賺來錢，不斷的往這個行業中投，然後滾動起來能賺更多的錢，金融實力越來越強大，這又帶來一個新的問題，賺了這麼多錢怎麼放？你不能把這麼多現金堆在家裡，那也不安全。所以這就會刺激銀行業的發展。
銀行業當然不是起源於這個時代，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行業，早在公元前幾千年就有，神殿就是最早的銀行，但是銀行業在羅馬帝國崩潰之後就萎縮了，因為羅馬帝國崩潰了，貨幣經濟萎縮了，大家不用現金交易了，所以那個時候銀行當然就沒人存錢了，也沒法放貸了，越來越萎縮變成了一個經濟侏儒。
12世紀之後，紡織工業發展起來，貿易發展起來之後，滾滾的利潤流過來，銀行業獲得了巨大的刺激，開始發展。銀行業的發展是晚於貿易和毛紡工業的起步的，它最重要的一個發展地區就是佛羅倫薩。
佛羅倫薩的銀行家在1250年到1310年這60年中間獲得了巨大發展。而且在60年之內獲得了所有基督教國家的信賴。舉個例子，1200年前後，意大利這些佛羅倫薩的銀行家浩浩蕩盪地殺進了香檳大集市。
//這裡簡單介紹一下香檳大集市。11世紀末和12世紀上半葉，隨著城市商人的興起，歐洲出現了大量的集市，這是職業商人們定期集會的場所，是交易中心，特別是批發貿易中心。在大大小小的集市中，香檳集市是最大的集市，它地處法國香檳伯爵嶺地內，位於弗蘭德與意大利之間，以及德意志與西班牙之間的兩條交通要道的交叉點上，因此從意大利運來的貨物，從英國運來的羊毛，從弗蘭德運來的檸檬等貨物都再次交易，於是香檳集市成為空前性的商業中心，並在13世紀後半葉達到全盛期。
（六）早期銀行
其實當年的銀行很簡單，一個長條板凳，再加上一張桌子，桌子上舖一張布，放兩個天平，再加上幾袋的硬幣，這就是一個銀行的全部設施，它不需要太多東西，在香檳貿易上有這麼個攤位就行了。
當時做生意是很有意思的，桌子上為什麼要放幾袋硬幣，是要做貨幣的兌換，比如各個國家的商人來了，拿的都是本國貨幣，你到了香檳集市，你得兌換成當地的貨幣才能做生意。所以你要跟銀行家進行兌換，不過這些都是小錢，並不是大筆買賣，真正大筆買賣是通過匯票發行貸款。
當時的香檳集市很多都是外國的大商人，這些人採購的量是論幾艘船來算的，這個量非常大的，他不可能帶這麼多現金在身上，不安全，而且也不方便。
那麼他要在香檳貿易集市上要大規模的採購，錢從哪來？得借，找誰借？
就找那些銀行家，銀行家一聽你要藉錢，行，填個表，這個表叫什麼？集市證書。集市證書從本質上來看就是商業匯票的雛形。
集市證書它有一定的標準操作模式，得把集市中兩個官員請到場，他們來作證。然後你要寫清楚藉多少錢，藉多長時間，歸還的日期和歸還地點都要明確出來。憑證有兩聯，一聯交給集市的官員，另外一聯銀行家拿著。
這個時候貸款商人拿的就是憑證，拿了集市的憑證，開始採購，在市場中所有攤位上，賣家一看有集市憑證，大家都認，這叫信用。
付了憑證之後就可以提貨，提了貨就可以走人了。賣貨的商人收到了集市憑證，他可以選擇等候到期。比如說6個月之後，到期了，該付錢了，他拿憑證再找銀行家拿錢。
但是他如果缺現金，想要快速周轉怎麼辦？也可以在街上把它賣掉。比如打個9折？沒問題，這個就叫貼現。所以這套體系，是最早商業匯票的雛形。如果提走貨物的商人，到時間不付錢怎麼辦？違約不還錢。有什麼辦法嗎？
當然是有的，一般來說要參加商品貿易集市，不會空手來，都會帶貨來，所以你的貨在那是有一個倉位的。如果出現違約，那麼銀行家會去找香檳伯爵，而香檳伯爵會派人查封他的倉位，看裡面還有多少貨，然後用這貨抵償損失。
但如果他在那沒有貨，這個時候香檳伯爵就要上報法國國王，法國國王就要在全境去查這個人的所有貨物。如果這哥們在法國也沒有貨，估計就要通過教皇了，教皇要發紅色通緝令。
但這種情況很少出現。其實我們會發現在中世紀那個時代，商人對於信用這個概念已經牢牢建立起來了，他們明白生意要想做大，你的信用就得有多大，所以他們是非常重視信用這個問題的。可能聽起來銀行這個事也很好做，一張桌子，一張板凳，然後加上天秤和幾袋錢就行了嗎？沒那麼簡單。
意大利商人或者說佛羅倫薩這些銀行家，他首先是有一個龐大的網絡，他的匯票從香檳集市支出，可以到威尼斯取現，也可以到倫敦取現。所以金融的本質是一定要有個網絡，沒有網絡就啥也別談。可能會有人問，猶太人當時跟佛羅倫薩商人比起來誰更厲害？
我們都知道猶太人有一個遍布全球的商業貿易網絡，但是在香檳集市這個地區，還是佛羅倫薩銀行家最厲害、意大利人最厲害。猶太人被邊緣化了，他們主要去做一些典當舖的方面，為什麼會出現這個現象？
當年意大利銀行家的主要金融實力是源於它強大的實業，毛紡工業、羊毛這個貿易很厲害，所以它的資金是不斷的在補充。當然猶太人的典當，其實就是一種高利貸，包括土地，包括放貸，從周轉性各方面來說，跟意大利銀行家比起來要弱一些。
（七）英國國王強行違約
我們看到佛羅倫薩銀行家為什麼經過60年發展，控制了很多國家的經濟和貿易。英國就是這個例子，英國當年的羊毛貿易就被佛羅倫薩銀行家壟斷了，這是怎麼回事呢？
英法百年戰爭，在爆發之前，1337年英國當時的國王愛德華三世準備籌錢，因為馬上要打仗了，結果當年英國的議會堅決反對，不願意打仗，沒好處。議會反對，通過不了，不能征稅，怎麼辦？
那就只有借錢，怎麼借？英國國王想來想去，就把全國最賺錢的羊毛的貿易壟斷權交給了佛羅倫薩商人，借了一大筆錢。佛羅倫薩商人因為沒有競爭對手，強行把價格壓得很低，然後高價賣給各國，中間賺了巨額利潤。為什麼不把壟斷權交給英國本土商人？很簡單，本土商人的資金積累不如佛羅倫薩商人，拿不出那麼多錢。
為什麼英法百年戰爭從戰場上來看，英軍在開始階段中永遠處於上風，打得很漂亮，但是打仗就得花錢，而且資金消耗量太大。隨著戰爭的進行，英國債台高築越來越厲害，到最後英國國王受到了四面楚歌的圍攻，雖然他在戰場上打勝了，但國內人全反了，特別是這些商人聯合要求，不能把壟斷權交給別人。
最後英國國王下令把佛羅倫薩銀行家全部抓起來，下了大獄。還欠不欠你們的錢？要說欠，那就在這待著。說不欠了，那就把你放出來。英國國王強行違約。這個消息傳來，意大利整個銀行業發生了雪崩，因為藉了這麼多錢給你打仗，那都是很多銀行的儲蓄，所以佛羅倫薩的銀行倒掉了一大片，絕大多數都倒掉，只有極少數的倖存者。
商人們的思維方式跟土地的地主是完全不同的。比如1157年當年威尼斯碰到了嚴重的財政的困境，缺錢，經濟下滑，貿易萎縮，怎麼辦呢？
如果是土地貴族的話就會考慮加稅，但是他不能加稅，因為他們是商人階層。一加稅本來就已經很疲弱的商業貿易會變得更慘淡。威尼斯也沒有太多的土地抵押，所以必須得搞創新。
（八）公債銀行
想來想去就想出了全世界第一個國家主權的公債，怎麼發行的呢？首先成立一個公債銀行，然後讓老百姓去認購公債銀行的股份，它類似股票，但它不是股票，是公債，認購股份之後，財政部拿著花名冊來記錄。張三認購了多少股，花了多少錢，每個人都記錄在檔，每年分紅。
怎麼能夠保證這家公債銀行能賺錢呢？威尼斯政府每年把一部分財政收入撥給銀行，確保公債銀行有錢進行分紅。然後威尼斯把募集來的資金用於到海外去開疆闢土，去擴大貿易網絡，賺更多的錢，久而久之公債銀行的股份，就可以在市場上流通了。
隨後進化成固定收益的債券，政府把一部分財政收入撥出來，用於償付票據的利息。威尼斯就這樣逐漸變成了全世界第一個主權公債，這也是一個重大的概念創新。
（九）股份制的出現
它是以政府的財政收入做抵押所發行的票據。這看起來有點像股份制。但股份制的原創是熱那亞。熱那亞人非常喜歡做航海貿易，從熱娜亞出發到埃及，一趟能賺5000%的利潤，非常高，所以熱那亞上流人士，基本上都會投資航海貿易。
航海貿易有一個問題，風險極大。利潤高，風險也大。地中海地區冬季的風暴非常厲害，航海貿易時，一定要避開冬季，時間拉得很長，這是一個問題。第二個，地中海經常打仗，還常有海盜出沒，船要是沉了或者被海盜洗劫，基本白忙活。
熱那亞人一直在思考怎麼才能夠分散風險，而且募集資金做更大的買賣呢？這個問題一直到13世紀才獲得解決，那個時代造船技術突飛猛進，商船造的規模越來越大。船艙大了，裝貨的地方多了，熱那亞人想出一個非常天才的主意。
把一個很大的船艙隔斷成很多小的隔間，然後每一個隔間可以出售，這樣就使得很多沒那麼富有的人，能夠買一個倉位，放一些貨物。這種創新出來之後引起了轟動，更多的人加入了進來。
由於倉位的發明，使得熱那亞全民下海，什麼水手、麵包師傅、紡織工人、農民，全民投資，都要買倉位，這麼一來倉位價格就開始暴漲，怎麼辦？熱那亞人想出個辦法，那就是拆股。把一個倉位劃分成一半，再劃分成一半，最後小到原始倉位的1/24，結果還是供不應求。
熱納亞人的創新，後來得到了法律承認，這個倉位變成了市場上可以交易的商品，而且用它可以抵押貸款，可以支付員工的工資，甚至購買貨物，最後變成了遺產，可以繼承。
熱那亞商人受這個創新的啟發，建立了真正意義上的股份制公司。
中國的金融創新其實也並不比歐洲晚，像唐朝的飛錢，那就是最早的匯票，比歐洲還早幾百年，宋朝的交子（紙幣）比歐洲又早幾百年。為什麼中國就始終沒有進化出國債？以後有機會，我們接著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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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編輯於2023/09/10 04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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